

光听《永远不要说永远》《灯塔》两曲,熟悉法兹乐队的乐迷一定会讶异于从前那个躁动、神经质、在舞台上手舞足蹈的法兹,在新专辑《折叠故事》里突然变得稳重和温柔了起来。《折叠故事》增添了更多细腻精致的器乐桥段、后摇走向,还有点缀其间的 Krautrock 色彩。这样的变化不只是因为乐队邀请来后摇名团惘闻(Wang Wen)助阵,也有成军十多年,成员互相之间修炼出的柔软、韧性和默契。 其实上张纯器乐专辑《死海》浓郁的即兴色彩,已经基本和“欲望三部曲”(《谁会做奔跑的马》《童心之源》《欲望之心》)挥手告别,进入“法兹 2.0”时代。不同的是,《死海》整体气质晦涩,只有杨海崧为专辑创作的小说给观众提供释义的角度,在《折叠故事》里,主唱刘鹏终于“有话可说”,而且把这 10 首歌统合成了一个完整的人生历程: 开篇曲《假水》以象征母胎羊水的潮声拉开关于新生的想象,接下来便讲述了一位略显稚气的少年如何带着好奇和莽撞出走(《带上我的眼睛》)、偶遇爱情(《牙齿碰撞》《永远不要说永远》)、陷入自我思考(《无声》《身体与想象的距离》)、恍然大悟(《守夜》),在冰火世界寻找梦境与现实迷宫的出口(《冷山》《热死荒梁》),最终回首过往、卸下包袱,以更坚定开阔的步伐迈向未来。 相较法兹以往的作品,合成器的使用、冷暖相得益彰的声音处理给《折叠故事》蒙上了一层明亮的色彩,恰当使用的人声采样、念白朗诵为专辑增添了更多人文和叙事感,制作精度和细节也都有明显提高。另一方面,《折叠故事》是法兹乐队离开后朋克名厂兵马司、转投 Space Circle 后的首作。这家旗下有惘闻、小巫师等乐队的厂牌对于器乐摇滚的偏好和重视深刻反映在了这张专辑中,带来更悦耳听感的同时,也从侧面证明了中国独立音乐厂牌正在以更具个性和特色的趋势蓬勃发展。